上市公司进入年报编制阶段 瑞华所面临客户流失局面

接近年末，A股上市公司已进入年报编制的准备阶段，各公司2019年年报的审计单位也陆续敲定。而涉及康得新巨额财务造假案被立案调查的瑞华会计师事务所（下称“瑞华所”），如今正面临人员、客户“双流失”的严峻局面。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11月5日，已有不少于92家A股上市公司宣布拟在2019年年报审计时终止聘用瑞华所；而在今年8月17日以前，瑞华所的A股上市公司客户尚有约287家。这意味着，在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后，瑞华所的A股客户数量已经锐减了近三成。

外界更关注的是，瑞华所会否成为首个因涉造假审计而倒闭的中国会计师事务所？美国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的命运结局是否将在瑞华所身上重现？国内审计行业又将如何洗牌？

信永中和、致同所接手最多

据中注协网站披露，2018年瑞华所的收入规模紧随“四大”和立信所之后，排名第六。但从目前情况来看，2019年的这一排名或将重新洗牌。

上证报记者统计显示，截至11月5日，瑞华所原有的287家A股公司客户中，已有92家公司宣布拟在2019年年报审计时终止聘用瑞华所，改聘其他会计师事务所。

流失的客户去了哪里？

据统计，在公告更换审计机构的上市公司中，有19家拟改聘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简称“信永中和”）；18家拟改聘致同会计师事务所（简称“致同所”）；12家选择了天健会计师事务所（简称“天健所”）；8家选择中汇会计师事务所（简称“中汇所”）。另外，选择大华会计师事务所和大信会计师事务所的各有5家。相应的审计费用从几十万到几百万元不等。

记者还注意到，有的公司已明确透露了瑞华所相应会计师离职的消息。例如，艾迪精密公告，原（瑞华所）签字注册会计师刘丽红已办理完毕离职手续；原签字注册会计师刘剑华、汤其美、邓登峰已经提出离职，该三名签字注册会计师之离职手续正在办理中。天准科技也表示，原为公司提供审计服务的审计师团队离开瑞华所，加入中汇会计师事务所。太辰光表示，原审计团队离开瑞华所并加入容诚会计师事务所。

另有公司已在上半年确定要继续聘用瑞华所的，却在年报工作启动前改变了主意。例如，莱茵生物今年5月15日召开2018年度股东大会，同意续聘瑞华所为2019年度审计机构；但是公司10月30日又公告，根据公司未来发展规划的需要，经过审慎考虑，拟改聘致同所担任2019年度审计机构。而类似的情况在大晟文化亦有出现。

再看审计费用，接手的会计师事务所获得的“报酬”从几十万到几百万元不等。例如，四川路桥拟改聘信永中和为公司2019年度的财务及内部控制审计机构，聘期一年，总费用为410万元，包括财务报表审计费用305万元，内控审计费用105万元。恒力石化拟改聘中汇所的2019年报审计总费用为394万元。健康元拟改聘致同所的2019年报审计总费用为140万元。北方股份拟改聘大华所的2019年年报审计总费用则为45万元。

瑞华所会否成为中国版“安达信”？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瑞华所承接的业务严重流失，好多人已经走了，行业内‘谈瑞华色变’，应该是很难维系下去了。”有资深会计人士接受上证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当然，瑞华所是否真的会倒闭还要看监管层的态度。在目前严格中介机构监管的大趋势下，瑞华所虽然规模大，但是中国的本土会计师事务所还有很多，瑞华未必倒不了。”

会计师事务所因涉造假审计而倒闭的著名案例当属美国安达信。安达信在2002年倒闭前，是和普华永道、毕马威、安永、德勤比肩的全球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因涉美国另一家巨子企业安然公司的财务造假案，2002年3月，美国司法部以妨碍司法公正对安达信提起刑事诉讼，理由是该公司在安然丑闻事发后毁掉了相关文件和电脑记录，从而开创了美国历史上第一起大型会计行受到刑事调查的案例。同年6月，安达信被美国法院认定犯有阻碍政府调查安然破产案的罪行，安达信就此宣告倒闭，正式结束其从事了近90年的会计审计事业。

“相比之下，国内会计师事务所的监管并没有这么严格，违法成本较低，审计机构存在打价格战的情况，审计报告有时也存在一定的水分，国内注册会计师行业执业质量和社会公信力亟须提高。”有会计人士表示，“但近期有关部门持续加大对中介机构的监管力度是一个明确的趋势，审计行业到了要为从严监管‘立标’的时候。”

值得注意的是，在新一轮年报编制工作行将启动之际，证监会于10月下旬召开了2019年度审计监管工作培训会。会议强调，要优化监管生态，强化机构监管和业务监管，严厉打击审计违法违规行为，提升审计监管科技化水平。这是监管层加强审计机构监管态势的再次明确。

“对上市公司来说，审计机构的严谨性和公正性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聘用已经出现恶劣影响的审计机构对自身形象也不利，上市公司对此都会审慎考虑。”上述会计人士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