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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国务院参事夏斌:不必对中国经济过度悲观

    本文作者夏斌系国务院参事。转载于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

    夏斌,曾任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副所长,2002年9月,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从事宏观金融政策研究。2009年任中国国务院参事。2012年3月不再担任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职务,2012年,担任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主席。2013年夏斌被聘为南开大学国家经济战略研究院院长。

    不必对中国经济过度悲观
    不必对中国经济过度悲观

    ■对当前的经济形势,我们既不必过度悲观,同样也不能盲目乐观。正确的态度应是谨慎乐观:从趋势看是乐观的,但这是建立在对当前形势的正确判断及政府采取恰当的调控技术基础上。

    ■政府要有作为且会作为,要正确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三者间的关系。这里,关键不取决于调控方向、口号、用词的辩证思维和描述,也不取决于经济学上泛泛的理论讨论,而是取决于能不能对转折时期的经济形势有个冷静、客观的判断,取决于对“三期叠加”中三个“现象特征”之间是如何影响,以及某种调控技术的选择又是如何加重或者减弱某一“现象特征”做到心知肚明。面对这些复杂的细节,要实施正确的调控技术,涉及方方面面内容,确实形势错综复杂,充满不确定性。细节决定成败。对此,政府已做了大量的政策安排。

    ■近几年经济增速适度下行既然是必然的,因此货币政策调控的边界不应是“逆调周期”,而应首先稳住整个金融体系。其次,保持稳健的货币政策,重要的是调控中的技术细节。当前货币调控除要关注结构、定向微调外,在总量指标上,功夫要下在社会融资总量上,而不是下在货币供应M2上。

    如何判断当前的经济形势?

    当前,中国经济正处于困难、微妙的调整转折时期。

    GDP从2010年一季度以来,已连续18个季度增长率减速,长达4年多时间,而且此趋势目前尚未稳住;大规模的改革重新启动,经济中出现了一些新的、好的发展势头,但远不足以形成能完全替代过去增长的动能,改革红利的释放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经济中过去多年积累的问题与风险正在逐步暴露,也在开始着手解决,但是进程与最终效果如何,现在还难以过早下结论;作为当前经济中关键变量的房市(价格与销售量)下跌与刺激房市政策重新启动已同时开始,情况错综复杂,稳增长和稳经济的压力很大。在此情境下如何分析形势?

    笔者认为,“三期叠加”的表述是对当前经济现象最为形象的概括与描述,即“经济增速换挡期、经济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但是,“三期叠加”的表述仅仅是对中国当前经济“现象特征”的表象描述。至于“换挡”换到哪个挡位?会意味着什么?“调整阵痛”表现在哪些方面?会阵痛到何种程度?前期的问题要消化,消化多少?又会意味着什么?以及更重要的,这三者不同的动态变化相互之间又是如何互相制约与影响的?最后会对经济大势起什么样决定性作用?以上“现象特征”的表象描述并不能清楚回答全部问题,需要进一步分析。

    因此,自然仁者见仁,对中国当前的经济形势会容易作出截然相反的两种判断:一是过度的悲观论,动辄断言中国经济“要衰退”、“硬着陆”和“崩溃”等;另一种是盲目乐观论,看不到中国经济发展中的真实困境,只是简单地根据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期历史平均增速的数据进行外推,断言增速“筑底”之后还会年复一年持续过去那样的高速增长。

    不必过度悲观

    当前中国经济确实正处于较为困难、微妙的转折时期,但是笔者认为对此不必过度悲观的理由是:

    1.经济增速下行是经济内在逻辑发展调整的结果,适度调整有利于中国经济能持续健康地增长。尽管经调整经济增速在下行,但是,第一,产业、需求、区域、收入分配等结构指标出现较好的转折势头,资源环境成本消耗在减少。第二,即使经济增速在适当下行,但中国在世界前五大经济体中若能保持6.5%-7%的速度,相对而言,仍是绝对的高速增长。这样一种中高速增长意味着对自身存在问题的逐步解决提供了进一步的财力支撑。第三,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东西部和城乡间的差距、逐步崛起的大国消费市场以及充裕的劳动力市场等要素,配之于目前的适度调整,可以相信,中国经济仍存在持续较长时期中高速增长的潜力和空间。

    2.前期经济的“超级繁荣”确实在银行体系内积累了一些问题与风险,但目前的银行体系同时已有所准备。2014年三季度末,加权平均资本充足率12.93%,近250%左右的拨备覆盖率,2.9%的贷款拨备率,意味着银行体系已准备了不良贷款翻番增长的消化能力。

    3.中国政府持有近4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30万亿人民币的优质国有净资产,这是中国经济防范经济大震荡的本线和巨大的财力保障,也是美国危机后美、日等国政府羡慕不已的政府调控资源。

    4.同时,改革速度在加快,在逐步释放改革红利、推动当期增长中,又在边际或增量上抑制和减弱了产生过去泡沫和不良资产的制度因素(如规范地方政府融资行为等)。

    5.更为重要也是最主要的,中国政府对当前经济中的系统性风险是心中有数的,是居安思危的,并且已悄悄开始了逐步化解风险的行动。其实纵观历史,酿成一国经济发生危机或“崩盘”的最大风险往往不是其他,而是首先来自于政府对风险丧失警惕、持有“这次不一样”、“我国不一样”的侥幸判断和认识。如2007年次贷危机前的美国政府和美联储,错误认为当时的世界经济不平衡是可以持续下去的,美国经济问题不大,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降息,才产生了百年一遇的大危机。可以说,中国政府自危机以来对系统性风险并无麻痹大意和乐观,“三期叠加”的判断、主动积极的调整与深化改革,这是对中国经济不必过度悲观的最基础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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