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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咖啡豆贱卖求生 咖农已陷入了亏损的窘境

云南种植咖啡是国内知名的产地,一些大品牌咖啡企业都选择到云南种植产地采购咖啡生豆,但是现在云南咖啡豆种植户出现了毁损状态。据最新消息称国产咖啡豆贱卖求生,一杯咖啡30元能买到2公斤生豆,消息传出后引起关注。下面一起看看。

云南咖啡豆贱卖求生
云南咖啡豆贱卖求生

一杯咖啡30元的好行情并没有延续到咖啡产区。在云南,这个价格能买到两公斤的咖啡生豆。当部分咖农不堪重负,转身种芒果的同时,也有少部分人将目光转向了精品咖啡的种植和生产。只是,精品咖啡于云南、与国产都还是个“少数派”。

旧疾爆发

这个夏天,比天气更热的,当数咖啡。一方面,小蓝杯和星巴克大打出手,“围殴”星巴克的言论也时有发生;另一方面,快消企业们纷纷推出了自家的咖啡饮料。

然而,这种热度,并没有延续到咖啡产业链的上游——我国最大的咖啡产区云南。更糟糕的是,那里,部分咖农已陷入了亏损的窘境。

5月末,云南省咖啡行业协会(以下简称:咖啡协会)就是在这样的大势下,站出来呼吁,他们希望国内的瑞幸咖啡、连咖啡等企业能参与到云南咖啡采购中,每采购一杯云南咖啡,就能帮助云南咖农获利0.3元。

按咖啡协会披露的信息,在2017—2018咖啡采收季,云南咖啡受国际咖啡期货价格低迷的影响,生豆价格基本徘徊在每千克13—15元,直逼农民种植咖啡的成本价,部分农民出现亏损。

事实上,采购价与成本价倒挂并不鲜见。“早就倒挂了,10年前。只是2011年前后来了一波云南咖啡热,就像现在‘互联网+’这种风口似的,有点类似现在的IP、名人效应。星巴克入滇,加之普洱茶成功的经验,大家都想套用在咖啡上……当然,结果就是没结果。”自称懂点农业、喜欢咖啡的张一士对新金融观察记者说。

作为云南人,张一士早年也曾有过拿点自留地自己搞咖啡研发的想法,可因全世界到处跑的阅历,让他见识了太多好咖啡,也见识了云南咖农更“真实”的一面,于是选择放弃。

在他看来,云南很多地区的咖啡种植都太过粗放。用相对落后的机器将咖啡豆脱壳后,用麻袋一装,就等着咖啡厂来收了,“咖啡豆是在麻袋里发酵的……”

彼时,他被某县某乡请去做咖啡种植培训,结果到最后变成了早晚要刷牙,牲畜离生活特别是取水地远一些……另外,对咖啡并没有太多“感情”的咖农们,种植咖啡的积极性并不是很高,如果不赚钱,他们很快就改种别的了。

“商业豆(品种:阿拉比卡)价格创下了历史新低,处理商业豆的咖农日子很难过,很多咖农把商业豆囤积起来,等着涨价再销售。在云南潞江坝,很多海拔800—1000米的地块,更多的咖农改行做果农,改种芒果树。”这是北欧青蛙咖啡(以下简称:北欧青蛙)团队今年4月在云南咖啡产地的见闻。

这个在北京专业从事咖啡杯测、烘焙,致力于培养优秀的杯测师和烘焙师的机构,对云南的咖啡豆已经执着了5年。

“云南的商业豆大部分会以期货或者略低于期货的价格出售,这种密集种植的、低品质的咖啡豆在云南占绝大多数。”捌比特咖啡创始人阚欧礼对新金融观察记者说。

而咖啡作为全球仅次于石油的第二大大宗商品(纽约期货交易所-阿拉比卡;伦敦期货交易所-罗布斯塔),它在单一粮食类目和饮品类目中,占全球第一。糟糕的是,三年来,阿拉比卡种咖啡期货价格持续走低,而人工成本在逐年增加,非品牌类原料咖啡豆生存力堪忧。

阚欧礼称,在埃塞俄比亚,所有咖啡树都是野生的,不需要人工干预,到季节采收就可以,一个人一天的工费也就人民币10元左右。可在云南,一个人一天的工费150元都没有青壮年愿意干,他们有的是机会进城打工。作为低端产能,在成本上毫无优势可言。

雀巢“背锅”

数据显示,近5年各产国阿拉比卡咖啡的产量排名,中国排第9位,总产量为13.2万吨。排名第一的是巴西——273万吨,我国与巴西的产能相比,相差了十倍还不止,而这个产能数据仅是阿拉比卡的(巴西为全球第二大罗布斯塔生产国)。

“哥伦比亚产量位列全球阿拉比卡种第二,在产区定位上它是最值得我国云南咖啡产区追求和学习的对象,首先哥伦比亚咖啡的平均质量和平均价格要比我们的更优,其次他们的产能是我们的5—6倍。”艾哲咖啡创始人李冠霆对新金融观察记者表示,扎根普洱且有着8年咖啡生豆生产及其国际贸易经验的他,对云南咖啡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

据他介绍,中国咖啡产区实则分为3个省——云南省、海南省和台湾省,其中云南省和台湾省种植阿拉比卡种,海南省主要种罗布斯塔种,全国产量中云南省的占比超过90%,换句话说,云南咖啡也可以等同于中国咖啡。

“虽然云南咖啡种植‘历史’有100多年了,但是真正的产业化只有30年,即1988年到现在,而在这30年中,普洱咖啡的种植和发展差不多就是中国咖啡的缩影,这其中,雀巢公司的种植推广功不可没。”李冠霆说。

当然,在云南咖啡产区有所“作为”的外资公司不止雀巢。星巴克、麦斯威尔等速溶咖啡企业都在云南咖啡产区有过或多或少的贡献。

“早期,挺好的,给咖农带来了积极性,让大家认识了咖啡,但也就只是满足了速溶咖啡厂商的需求,去种一些低级别的咖啡。他们发种子给咖农种,回头再来收,且不说种得好不好,如果厂家不收了,那咖农就难受了……”前述业内人士说。

据他了解,雀巢、星巴克等公司在云南采购商业豆的数量已经有所下降。再加上期货价格的持续走低,这让种植商业豆的咖农很难再有“好日子”。

正因如此,雀巢这家在云南“耕耘”多年的公司被推向了对立面。甚至有观点认为,早年,云南当地有很不错的咖啡品种,但雀巢的到来,让抗病虫害能力强且能够高产的咖啡品种被广泛推广。如此一来,在云南咖啡走向产业化的同时,其精品咖啡豆的产能几乎少得可怜。

大有一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结论”。当然,雀巢公司并不这么认为。“雀巢在云南咖啡产业发展过程中起到开拓和带动作用。”雀巢官方在给新金融观察记者的回复中称。该公司甚至出过《雀巢在云南省咖啡发展白皮书》,官方称,在白皮书中,雀巢对自身在云南咖啡产业中起到的作用有过非常详细的描述。

对有关雀巢的大宗采购影响了云南咖啡在选种以及级别上“考量”,导致了云南咖啡虽然产量颇高、质量稳定,但却进不了“精品”级别,只能用来做速溶咖啡的观点,雀巢方面也持否定态度。

在雀巢看来,恰恰相反,正是由于雀巢公司30年来持之以恒地在云南采购咖啡豆,才促进、保护了当地咖啡种植业,这已经得到了主管部门、咖农、业务伙伴等各相关方的高度认可。

阚欧礼是“支持”雀巢的。在他看来,云南咖啡产业相对艰难的现状,当然不是雀巢的错。“所谓的世界工厂,你可以看作血泪工厂,也可以看作发展中国家崛起的唯一路径。不同时期有不同时期的方法和策略,当初也是双赢的买卖。”

积极转型

显然,云南的咖啡产业需要变化,于是,有人将目光看向了精品咖啡。“这是一个从根上,就要开始的事情。从选种到培育,到示范种植、选址,到采摘初加工、发酵、烘焙,甚至什么样的豆子适合摩卡壶、虹吸壶冲出来好喝……这么浮躁的社会节奏,我对这个没信心。”张一士说。

在他看来,许多外资大品牌的介入,能让多数早点只喝豆浆的中国人“认识”咖啡,已经很好了。如果想让没喝过咖啡的咖农种植好咖啡……“难度可想而知,云南的咖啡要想做好,可能还是需要倒逼一把,从头来。”

在云南咖啡产业面临困境的当下,不乏有人尝试找到云南咖啡产业发展的新路子。

阚欧礼作为咖啡烘焙商,销售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咖啡豆。但作为采购商,此前,他们对咖啡豆没有“话语权”,只能对既有的产品进行挑选。但从2015年开始,他选择与云南新一代咖农合作,深耕云南产区,每年做自己的定制批次,把消费者的需求反映给上游种植者,试图做一个好的连接者。

与他合作的,应该算是新一代咖农的典型代表之一,高海拔计划、咖啡种植生产者李绍权。

“我是咖啡种植生产者,通俗来说就是咖农。云南咖啡现在处于一个剧烈的变化期。有两部分的种植生产,传统大宗贸易生豆种植生产,向精品咖啡种植生产方向转产。”李绍权对新金融观察记者的介绍简单、直接。

彼时,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精品咖啡,隐约觉得是个机会,就结合自身条件决定回到家乡做咖啡种植。

“我回来就是做精品咖啡种植生产的,经过分析,我们国家的不断发展,势必带动生产资源价格持续上涨,我们得出结论:不走精品化路线,云南咖啡很快将面临价格与成本倒挂的绝境。”李绍权说。

看起来很酷的决定,往往意味着比看起来更多的付出,这种付出不仅仅是真金白银。

他在原有的大宗商业豆种植地块中,选了一块种植环境有利于做实验观察的地块,作为精品咖啡实验种植地——总面积约260亩,实际种植面积100亩,山顶部分保留原植被,同时配套了约650亩规模种植地块用于实验成果规模化生产运用。

“这种选择,意味着自动减产,而减产意味着自动放弃利益,于创业而言就意味着很难活下来。”前述业内人士说。

好消息是,经过4年的努力,他们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和技巧,并着重于咖啡鲜果精制处理方法的设计和改进,从2015年开始进行咖啡生豆生产相关生物科技研发运用,在2018年大规模运用于实际生产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产品出炉后,在展会和少部分的消费者中,取得了很高的评价。

李绍权说,他们的第一批产品,其价格就脱离了与期货价格的绑定,走出了价格与成本倒挂的困境。虽然在转型过程中非常痛苦,但在这个过程中也得到了很多“同路人”的帮助,让他们成功实现了咖啡种植精品化的转型。

前文中的北欧青蛙也是,初次去云南寻找好咖啡豆的时候,甚至有些失望。但5年来,他们和咖农一起研究,甚至细化到咖啡豆的处理方法,慢慢地有了很多收获。回望过去5年,其创始人说:“云南咖啡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差,但是很有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