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区银行业生存堪忧 急觅良方数字化转型

“我们的诊断是：欧洲银行业不缺稳定性。”欧洲央行执委、欧洲央行银行业监管委员会副主席劳滕施莱格日前在法兰克福金融周活动期间如是说。

一年一度的法兰克福欧元金融周是银行业者、监管者、官员和学者的年终“大聚会”，至今已举办19届。今年在金融周亮相的“大咖”包括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美国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德国财长朔伊布勒、德意志银行首席执行官克赖恩等，而与会者关注的焦点除了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等意料之外的政治事件对欧洲银行业及金融市场的影响外，就是为欧洲银行业脱困寻找出路。

今年以来，欧洲银行股平均下跌20％，多家大型银行掀起裁员潮。作为欧元区融资主渠道的银行业生存能力堪忧，令欧元区复苏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德拉吉在金融周最后一天的主旨演讲中直言，欧元区应对银行业盈利问题保持警觉。

然而，警觉不足以带来增长。从金融周各方的态度来看，找到解决方案迫在眉睫。虽然大家一致认为欧洲银行业需要加快数字化转型，需要调整经营模式，但似乎并未提出实质性的措施。与此同时，银行业者与央行围绕低利率依然争论不休。

银行业者坚持认为，欧洲银行业目前面临的主要风险来自长期的低利率，甚至负利率环境，其侵蚀了银行恢复盈利的可能性。今年上半年，欧洲银行业的平均股本收益率约为5％，低于去年全年的5.5％。

“超低利率的货币政策就是跟欧洲银行业作对，”克赖恩在金融周上直言，欧洲银行业整体资本充足率一直不够好。没有盈利，银行就无法夯实资本，这与银行业的监管要求相左。事实上，为了提高盈利，银行本应提高放贷成本，而这又与欧洲央行的政策导向相违背。

德国商业银行首席执行官齐尔克说，欧洲银行业急需央行将货币政策恢复“正常化”，但预计不会很快出现。

然而，站在央行的角度，虽然低利率令欧洲银行业面临挑战，但不应完全忽视低利率的积极作用，比如降低银行的借贷成本、刺激经济，银行业将间接从中获益。

分析人士还对银行“病急乱投医”、追求高收益投资提出警告：“过分追求收益率很容易导致银行和整个金融系统出现新问题。”

德拉吉此前曾表示，低利率下，商业银行可以增加借贷数量来扩大盈利。这颇有“薄利多销”的意思。然而，扩大借贷规模伴随着更高的风险。围绕风险，作为监管者的欧洲央行又与商业银行成了对头。

金融危机以来，趋紧的监管规则普遍增加了银行业的负担，德银等正面临秋后算账。金融周期间，银行业者提出，相比严格性，规则的不确定性对银行业造成的影响更大。关于这点，欧洲央行与商业银行达成了一致。

德拉吉指出，当前应聚焦于落实二十国集团机制下的全球金融监管改革，而不是设计新的监管规则。

除去上述外部因素，欧洲银行业能否真正脱困关键仍看自身的经营模式转型。然而，什么是可持续的经营模式，各方莫衷一是。即便明确了“数字化转型”的大方向，如何通过数字化实现盈利，欧洲银行业仍在摸索中。

在一个分论坛上，还进行了这样一个调查：“你认为欧洲银行会成为亚马逊、阿里巴巴的囊中之物吗？”虽然多数在场者持否定意见，但这种对互联网金融企业的担忧和警惕已经在欧洲银行业蔓延，尤其在当地银行业已经“产能过剩”的情况下。

相比中国这个活跃的新兴市场，互联网金融在欧洲的发展明显滞后。所幸，率先进入老龄化的欧洲社会变化的节奏也较慢，传统银行业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断粮”。反过来，市场驱动不足，银行业转型的节奏也不会很快。